纪先生请自重(1 / 1)

时家晚宴设在自家的庄园里,水晶灯悬在穹顶,亮得晃眼。

衣香鬓影间,京圈的权贵们三三两两地聚着,低声交谈的内容离不开最近的家族动向,偶尔夹杂着对时景溯这位掌权人的敬畏。

只是今晚,那位传闻中说一不二的掌权人,并没出现在人群中央。

顾北言和傅遂到得早,两人靠在露台栏杆边,目光时不时扫向入口。

顾北言端着酒杯,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纪砚池身上,眉头皱得死紧——曲婉儿正挺着两个月的孕肚,亲昵地挽着纪砚池的胳膊,说话时头几乎靠在他肩上,那副娇弱依赖的样子,看得顾北言胃里一阵翻腾。

“真够能装的。”他低声嗤笑,“两个月的肚子能看出什么?恨不得绑在纪砚池身上。”

傅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淡淡道:“纪家最近在跟时家谈合作,她自然要抓紧机会刷存在感。”

正说着,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。先是祈鸢探进半个身子,笑着朝里面挥了挥手,随即侧身让开。

众人下意识地看过去,下一秒,呼吸仿佛都停滞了半拍。

江止念被祈鸢扶着手臂,慢慢走了进来。她穿了件酒红色的鱼尾礼服,裙摆缀着细碎的红宝石,随着脚步流动,像揉碎了的晚霞。

长发松松挽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在颈侧,衬得脖颈线条又细又直。

脸上没化浓妆,只描了点眼线,让本就深邃的眼窝更显立体,红唇微抿时,带着股疏离又勾人的劲儿。

那不是刻意堆砌的华丽,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场——既有少女的鲜活,又藏着久经风雨的冷冽,两种气质糅在一起,撞得人心脏发紧。

“那是谁?”有人低声问身边的人。

“没见过啊,哪家的小姐?这气质……绝了。”

“看祈鸢对她的态度,好像很熟?难道是祈家的亲戚?”

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,而宴会厅角落的阴影里,时景溯正倚着雕花廊柱,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。

秦泽川站在他身侧,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,最终落在入口处的江止念身上,眉峰微挑:“没见过,京圈里藏着这么号人物?”

时景溯没说话,黑眸沉沉地锁在江止念身上。

水晶灯的光打在她脸上,明明灭灭间,那双眼眸里的冷淡和疏离,像淬了冰的刃,却偏生在红唇轻抿时,泄出点勾人的艳。

他指节摩挲着雪茄烟身,喉结几不可查地滚了滚,她身上的这股劲儿,让他莫名有些在意。

“江家的。”秦泽川不知何时调出了资料,语气里带了点意外,“江乘那个被送走十七年的女儿,江止念。”

时景溯眉梢动了动,江家?那个快撑不住的破落户?倒藏着这样一颗明珠。

另一边,纪砚池已经愣住了,手里的香槟差点洒出来。他盯着江止念的脸,呼吸猛地变乱——是她,真的是她。

这张脸,这双眼睛,就算隔了两年,就算褪去了当年的青涩,他也绝不会认错。

曲婉儿察觉到他的失态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脸色瞬间白了。

她下意识地收紧挽着纪砚池的手,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胳膊里,声音发颤:“砚池,你看什么呢?”

纪砚池没理她,视线像被磁石吸住,牢牢锁在江止念身上,眼底翻涌着震惊、狂喜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。

江止念对周围的目光恍若未闻,被祈鸢引着往顾北言那边走。

经过纪砚池身边时,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眼前的两人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。

“念念,你可算来了!”顾北言迎上去,语气里难掩骄傲,“没骗你吧?这礼服穿你身上,谁都得黯然失色。”

傅遂也颔首,目光落在她裙摆的宝石上,认出那是W送的其中一套,轻声道:“很合适。”

江止念淡淡嗯了一声,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,在掠过角落阴影时,像是察觉到什么,微微顿了半秒。

那里光线太暗,看不清人脸,却有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,像实质般落在她身上。

她没在意,收回目光,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,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杯身。

阴影里,秦泽川注意到她那瞬间的停顿,侧头看时景溯:“她发现了?”

时景溯终于收回目光,唇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,冷冽又危险:“有点意思。”

纪砚池终究还是忍不住,挣脱开曲婉儿的手,快步朝江止念走过来。

他脚步有些急,走到她面前时,呼吸都带着不稳:“止念……真的是你?”

江止念正端着香槟和顾北言说话,闻声连眼皮都没抬,语气淡得像水:“纪先生有事?”

一声“纪先生”,像根针狠狠扎进纪砚池心里。他脸色白了白,喉结滚动:“我们……能不能单独说几句?”

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江止念终于抬眼,目光扫过他,像看一个陌生人,“纪先生请自重”

曲婉儿这时也跟了过来,顺势挽住纪砚池的胳膊,脸上挂着柔弱的笑:“砚池,这位小姐是谁啊?看着面生得很呢。”

周围有人看热闹,其中一个靠着纪家做点小生意的老板见状,立刻帮腔道:

“这位小姐看着眼生,怕是不懂京圈的规矩吧?纪少主动打招呼是给面子,这态度……未免太不识好歹了。”

这话一出,顾北言当即就沉了脸,攥着酒杯的手都紧了。祈鸢更是炸了,挽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:“你什么东西?也配说念念……”

“鸢鸢。”江止念轻轻拉住她,声音依旧平淡,脸上却突然绽开一抹笑。

那笑很淡,眼底却没什么温度,她看向那个老板,语气软下来:“抱歉,是我不懂事,让您见笑了。”

那老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示弱弄得一愣,刚想说什么,江止念已经转头对众人道:“有点闷,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
她放下酒杯,转身往花园走去。祈鸢还想跟,被顾北言拉住:“让她一个人待会儿,那老板我记下了,回头收拾。”

花园深处的阴影里,江止念刚站定,就见那个老板也跟了出来,大概是想找机会在纪砚池面前表现。

他走过来,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:“小姑娘,不是我说你,在京圈混,眼睛得亮……”

话音未落,江止念突然从礼服裙摆下摸出一样东西,漆黑的枪口稳稳对准他的额头。

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,刚才还带着浅笑的脸,此刻冷得像冰。

“你说谁不识好歹?”她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Z组训练出的杀伐气。

那老板吓得腿一软,刚想尖叫,江止念已经扣下了扳机。
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被消音器过滤得只剩轻颤。男人直挺挺地倒下去,眼睛瞪得滚圆。

江止念收起枪,用手帕擦了擦指尖,动作从容得像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。

而不远处的梧桐树下,时景溯不知何时站在那里,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,将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。秦泽川站在他身后,眉头微蹙:“要处理吗?”

时景溯没说话,看着江止念转身离开的背影,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。

那笑很深,藏在夜色里,带着点玩味,又有点欣赏。

有意思。

他转身往回走,秦泽川跟上:“就这么算了?”

“她自己惹的事,自然会自己处理。”时景溯淡淡道,“我们看戏就好。”

宴会厅里的音乐还在继续,没人知道花园深处刚发生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杀戮。

江止念走回来时,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,仿佛刚才那个持枪的人不是她。

她走到顾北言身边,拿起一块点心,慢悠悠地吃着:“外面风大,有点冷。”

顾北言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:“冷怎么不多穿点?走,我送你回去。”

江止念点头,没再看纪砚池那边一眼。经过梧桐树下时,她似乎察觉到什么,抬头望了一眼,只看到树叶晃动的影子。

而阴影里,时景溯看着她的背影,指尖的打火机“咔哒”一声亮起,火苗映在他眼底,明明灭灭。

这颗江家藏了十七年的明珠,比他想的,要有趣得多。

时景溯回到书房时,秦泽川已经将一份资料放在了桌上。

封面是江止念的照片,正是晚宴上那张酒红色礼服的侧影,眼神冷冽,与寻常闺阁少女截然不同。

“江止念,十七岁,Z组出身,W的关门弟子,近五年Z组完成率百分之百的王牌。”

秦泽川看着资料,语气里带了点讶异,“W把她护得很好,明面上的记录只有‘江乘之女’这一条,底下的履历全是加密的。”

时景溯指尖敲着桌面,目光落在“Z组”两个字上,眸色深沉:“查她这几年的任务清单,尤其是和京城有关的。”

“明白。”

而另一边,江止念回到海景别墅时,手机收到了江乘发来的信息,附带着一份冗长的文件——全是江家目前的烂账,最棘手的是和时家的一个地产合作项目,若是拿不下来,江家下个月就得宣布破产。

她扫了一眼,嘴角勾起抹讥诮的笑。时家?晚宴上连人影都没见到,现在倒成了江家的救命稻草。

她将手机扔在沙发上,刚想去洗漱,管家突然进来禀报:“小姐,外面有位先生说是时氏集团的特助,想跟您谈合作。”

江止念挑眉。时家?这么快?

她走到客厅,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玄关,姿态恭敬:“江小姐,时总让我来问您,明天上午是否有空到时氏集团一趟,他想和您聊聊江、时两家的合作项目。”

江止念没立刻答应,指尖摩挲着沙发扶手:“时总怎么知道我回来了?还知道我住这?”

特助低头:“时总自有办法。”

送走特助后,江止念看着窗外的夜色,眸色渐深。她刚回京城不到两天,住处、身份,甚至江家急需和时家合作的事,时景溯都了如指掌。这个男人,比她想象的更难缠。

“有意思。”她低声自语,拿起手机给W发了条信息:【查时景溯。】

第二天上午,江止念准时出现在时氏集团楼下。四十层的摩天大楼,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,处处透着掌权者的威慑力。

特助早已在门口等候,引着她走进专属电梯。电梯直达顶层,门一开,就见时景溯正站在落地窗前,背对着她看楼下的车水马龙。

听到动静,他转过身。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,五官深邃冷硬,比传闻中更有压迫感。

“江小姐。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点笑意,“久仰。”

江止念直视着他的眼睛,没带丝毫怯意:“时总倒是消息灵通。”

时景溯走到办公桌后坐下,指了指对面的椅子:“坐。江家的项目,我看过了,有意思。”

“时总想谈什么?”江止念坐下,开门见山。

他却没直接回答,反而话锋一转:“昨晚花园里,江小姐的枪法很准。”

江止念的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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