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(1 / 1)

周明磊他们入火后一个月就是春节,李云霞要回镜湖市,周明磊和林晓蔓带着小舒回石苔庄。林晓蔓把李云霞送到火车站,给她转了一些过节的费用,李云霞又叮嘱了一番,说了一些“回去不要吵架。”“带好小舒,注意安全。”·····之类的话。

第二天他们一早就开车回石苔庄了。他们出发的时候小舒还睡着,林晓蔓在后座用棉被铺了一个窝,小舒躺在上面一直睡到半路。等到她醒来,林晓蔓就用带上的保温杯里的水给她冲奶粉,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食给她吃,一路上都很安静。

最后一段路程是单行道,周明磊看着前面的车走得很慢,正要超车,迎面却撞上上坡行驶的摩托车,后面的小车看见周明磊的车逆行而来迅速避开,才避免了一场车祸。周明磊把车靠在路边停下下了车,摩托车座上的两人也在后面停了下来。他走过去,看到车子的后视镜被撞坏了,车上的人也没有说什么,林晓蔓抱着小舒下车查看,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,周明磊拿出两百块递到他们面前说:“真不好意思,给你们两百回去修一下车子可以吗?”

后座的女人接过钱,前面开车的男人说:“以后要小心点。”就开车离开了。

周明磊他们又回到了车上,两人都感到惊魂未定。

“第一次开车回家还是不适应。”

“以后变道要看清楚路况,刚刚我们上坡,你变道的地方是下坡,看不清对面来车,幸亏有一辆小车反应快躲了一下,不然很有可能就相撞了。”

“嗯嗯,今天算是幸运的了。”

经过六个小时的行程,他们到了周明磊的老家,周明磊把车停在侧门,林晓蔓透过玻璃,看到周建军和周欣瑶在和一个女人说话,周建军说那是他小姑和小姑父,下了车周明磊就上前跟他们寒暄,林晓蔓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说得正欢,也听不懂他们讲些什么,就把小舒抱进屋里,没过多久,周明磊和周建军也进到屋里,周明磊把一百块钱递到小舒面前说:“这是小姑婆给的。”

林晓蔓忙说:“小舒跟妈妈说‘谢谢小姑婆’”

小舒没有反应,周建军把小舒抱着坐在沙发上,林晓蔓蹲在前面给小舒穿鞋。

“怎么没见小姑啊?”

“他们回去了。”

林晓蔓心里想,怎么他们刚回来,他们就走了?怎么也不看看侄孙女?毕竟这是第一次见。周明磊常说,从小都跟小姑一起生活,关系很好。这让林晓蔓十分不能理解。

林晓蔓进到了后院,刘淑芬在准备过年的菜,林晓蔓看到他们做扣肉、腊肉、猪蹄······整个厨房香气扑鼻。跟她第一次来他们家的情景天差地别。

石苔庄冬天很冷,林晓蔓要穿很厚的羽绒服,他们待了九天,林晓蔓只在除夕那天晚上洗了一次澡。他们的卫生间在厨房的隔间,没有窗户,很潮。小舒不愿意进去洗,林晓蔓只好把热水打到房间里,让她在桶里洗,林晓蔓觉得糟糕透了,小舒很不安分地把桶里的水打出一半来,玩得不亦乐乎。

过年了,他们要走亲戚,去周明磊的舅舅家、小姑家、大姑家,每天去一家。舅舅、小姑、大姑又轮流来他们家。林晓蔓在娘家平常不走亲戚,这一次让她觉得度日如年。

有一天周建军和刘淑芬到后山摘菜,周明磊也带着林晓蔓和小舒去看,周建军对林晓蔓说:“晓蔓,你们赶紧生二胎吧,我和你妈妈可以给你们带。”

林晓蔓说:“这个以后再说吧。”

村里人知道是由岳母来带孙女,都对他们家议论纷纷的,刘淑芬和周建军本来就不欢迎李云霞,现在新房可以入住了,生活条件也好了,他们就想自己带小舒,让李云霞回镜湖市。

周明磊私底下就对林晓蔓说:“村里的人都搬出去了,老人也都跟着自己的孩子生活,村里几乎没什么人了。”明里暗里都在跟林晓蔓说,他要让他父母跟他回新月湾生活,他要尽孝道。

林晓蔓听了只觉得膈应,她见识过刘淑芬的演技,也见识过他们是如何齐心协力排外的,她心里清楚,他们住在一起不会有好日子。

林晓蔓常想,为什么很多人结婚以后都会遇到不可调和的婆媳矛盾?后来她得出一个结论,对于婆家来说,儿媳就是一个外来物种,学生物的都知道,外来物种一开始总是遭到排斥的,因为他们觉得,儿媳花了儿子的钱,消耗了儿子的精力,占用了儿子的爱,他们要让儿媳知道,她的丈夫只属于他们的。所以就用各种方式践踏儿媳,来彰显自己主人公的地位,一旦儿子言语里有点向着儿媳,那么他们就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。林晓蔓觉得自己势单力薄,根本斗不过他们,所以连想都别想再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,更别说还外加一个小姑子。

亲戚回访那天,刘淑芬一个人在忙活饭菜,林晓蔓带着小舒在房子里,周明磊没有去帮忙、周欣瑶没有去帮忙,周建军更是消失得不见踪影。

“怎么没人帮妈啊?”林晓蔓见了还是觉得有点看不下去。

“没事,我们带好小舒就行了。”周明磊见怪不怪地说。

林晓蔓也只好继续跟着小舒走,小舒从侧门到侧门空地的篮球场,再到正门客厅,再上二楼,没有一刻是消停的。周明磊看见她这么兴致勃勃的,就把她们带去屋后面的油菜花地里,小舒在花丛里好奇的摘花,林晓蔓用手机拍下很多的照片,天空难得地露出太阳光来很暖和。

下午,亲戚们都来了,桌子上摆满了一桌子的饭菜。林晓蔓跟他们都不太熟,也没怎么说话。婆婆每天都会煮粥,因为周明磊特意嘱咐的,林晓蔓盛了一碗粥和大家围在桌子旁边吃饭,才发现粥是冷的。

林晓蔓吃着粥,只觉得嘴巴、肚子发凉,只好一口气把粥吃完,就放下筷子了。

“粥是冷的吧?”周建军说。

林晓蔓说:“没事,我吃好了。”

说着林晓蔓就起身上了二楼。只听见周建军在后面说:“你妈怎么没把粥热一下?”

刘淑芬心里想,忙都忙死了,哪里还有空管她?就用沉默回应周建军的问题。满桌子的人都感到一阵尴尬,只好一言不发。

婆家的饭很难吃。林晓蔓越来越这么觉得。她真后悔来这一趟,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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