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何?”
贺悠蓉被郑氏决绝模样刺痛,瞬间红了眼眶。
难不成就连郑氏也认为,她不配做谢怀川的王妃?
可凭什么贺南初那个贱人可以?
她却不行?
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贺南初,喜欢自己,难不成都是诓她的?
郑氏屏退身旁众人,叹了口气:“你可知晓北靖王府即便是妾室,也是要清白之身?”
一句话,让贺悠蓉瞬间白了脸色。
“上次丛林之事,你虽未明说,母亲却也能猜出大概,如论那件事有没有做到最后一步,但那些下人瞧见了,你的名声便算是有损,若是你嫁寻常人家便罢了,若是嫁给北靖王府,那可便瞒不住了。”
郑氏拉住贺悠蓉的手,柔声:“孩子,你难道真要咱们贺府丢尽脸面?在京城抬不起头吗?”
原以为郑氏这般凝重是关心自己,不成想,她竟只是为了贺府。
贺悠蓉心瞬间凉了半截,却不得不与郑氏虚与委蛇:“母亲,女儿没有......”
“好了,不管如何,进王府之事不必想了,有你姐姐,她虽容颜有损,却是清白之身,若她真有那造化,也可造福王府。”
见郑氏依然决定,贺悠蓉红着眼应声:“母亲,女儿知晓轻重。”
“这才是我的好女儿。”
郑氏满意的看着贺悠蓉,丝毫没察觉到贺悠蓉眸中一闪而逝的阴狠。
朝霞苑那边,也很快收到了要去忠勇伯爵府的消息。
“小姐,这次忠勇伯爵府给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家小姐都递了帖子,咱们是最末的,要去吗?”冬酒瞧着邀请函,倒是没什么兴趣。
这京中小姐们举办的赛马会想必也是没什么意思的花拳绣腿。
那些小姐们若是知晓自己的对手是谁,只怕会吓尿了裤子。
“自然要去,若是不去,怎能如那母女的心?去瞧瞧她们有什么动作也是好的。”
翌日。
贺悠蓉一大早便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找上了贺南初。
她身上穿着京城最时兴的料子,头戴金步摇,身上更是有大大小小的装饰物,瞧着不像是赛马的,倒像是去选美的。
反倒贺南初,一身红衣,料子虽不是最时兴的,却也让人看着舒适,头上只用一根发带轻轻缠绕,没有丝毫装饰,眉眼中的英气显露无疑。
只半张脸戴着面具,瞧着增添了几分神秘,另外半张,便是是人都会凝住眼神去瞧的。
贺悠蓉瞧着贺南初穿着如此素净,一时间语气多了几分得意:“姐姐又穿的这般素净?这可是头一次去京中贵女中露脸,姐姐这般是想给贺府丢脸?不知道的,还以为贺府亏待了姐姐呢。”
此话一出,郑氏目光落在贺南初身上狠狠蹙眉:“不是给你做了新衣服吗?为何穿着如此素净,连一支钗环都不戴?”
当真是要给贺府丢脸?
想到这个可能,郑氏一大早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。
“母亲,这是赛马宴,自然是以赛马为主,我穿着那些裙子不方便。女儿听王爷说仁川郡主也会去,仁川郡主最喜骑马,只因摔断了腿,落了腿疾这才放弃了爱驹,若是能得郡主青睐,咱们贺府日后,在京中的也能站的更稳些。”
郑氏讶异:“王爷连这样的事都肯告诉你?可见真的将你放心上了。”
说着,郑氏换上了一副慈母模样,上前拉住贺南初的手,柔声道:“你穿成这样也无可厚非,既是王爷交代,便这般穿吧,只是你当真会骑马?”
想得到郡主青睐,自然不能什么都不会。
“之前在外漂泊的时候,略通一些。”
得到确定的答案郑氏唇角的笑意加深,“既如此,那为娘便放心了。”
说着,拉着贺南初上了马车,却独独将贺悠蓉落下了。
“母亲!”
贺悠蓉出声,气恼地跺了下脚,郑氏这才反应过来,招呼贺悠蓉上车:“蓉儿,快上来,莫要让她们等急了失了规矩。”
贺悠蓉气结,却知晓现在不是闹小脾气的时候,跟着上了马车。
马车很快行驶到忠勇伯府门前,看着乌泱泱的马车,贺悠蓉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。
她由丫鬟搀着下了马车,打量着京中贵女。
京中贵女们如她一般,打扮的花团锦簇,倒是没有一个诚心来赛马的,反倒是贺南初,站在她们中间,便显得太素了些。
原本对自己姿容十分有自信的贺悠蓉,在看到重贵女时变了脸色。
她们身上的衣裙比她身上的华贵百倍,加上宝石头面的衬托,各个跟朵花似得,惹人怜爱。
贺悠蓉站在她们面前,倒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了。
她自尊心受挫,捏紧了裙摆。
不过是这些人的衣裳首饰比她更好些,若是她也能有这么好的衣裳首饰,定然能艳压群芳。
贺悠蓉这样想着,忠勇伯府夫人已经派人招呼众贵女去了跑马场。
跑马场上尘土飞扬,倒是有不少俊秀男儿肆意驰骋,少年意气,让人瞧着心潮澎湃。
贺悠蓉一眼便瞧见了一个蓝衣少年,少年面如冠玉,身量修长,一双眸子亮的吓人。
“娘,那位是谁啊?”
她一双眼闪着星星,早就把北靖王抛到了脑后。
北靖王美则美矣,却冷漠非常,对她也没有任何兴趣,看上去更是死气沉沉,根本配不上她。
贺悠蓉这样想着,看向场上的男子眸子更亮了。
“那位便是忠勇伯爵府伯子,未来可是要世袭伯府的,听说忠勇伯夫人可宝贝的很~”
郑氏来京一个月,已经跟同阶层的夫人打成一片,有了自己小道消息的渠道。
如今场上的众人,都可随意攀谈。
毕竟是商贾出身,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顶尖的。
郑氏一直将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,时不时给贺鸣海传递些有用的消息,这也是他们这些年来父亲关系稳固的重要原因。
若郑氏毫无价值,自然早就被厌弃了,怎会有今日独掌贺府大权的局面?
贺南初瞧着郑氏已经开始跟自己相熟的夫人攀谈,倒也不奇怪。
她只是静静在席面上坐着,十分安静。
忠勇伯夫人尉氏确实有几分本事,知晓这些贵女们来此也只是喝茶聊天,点心倒备了不少。
只是特地来瞧热闹的仁川郡主不乐意了:“请了这些个贵女小姐们,场上却只有几个男子,难不成,是在跟本郡主诉说女子不如男?”
她声音瞬间冷了,方才还在嬉戏打闹的众贵女们急忙跪下。
毕竟,在场便只有仁川郡主最为尊贵。
“郡主息怒,实在是贵女们平时学的都是些品茶插花的手艺,实在无人能与场下男儿一较高下啊~”
倒是有几个能骑马的,听说仁川郡主来了,称病回去了。
她们都怕触了仁川郡主的霉头,自然不敢上前。
贺南初自然跟着屈膝行礼。
仁川郡主在一众花团锦簇的身影中,选中了一位红衣女子,她神色一喜:“你,上场跟这些男人去比!”
话落,众人的视线瞬间齐刷刷落在那名红衣女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