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单问:“这个技能比别的技能更强吗?”
“理论上是这样的,”杨柳青点头说,“但是剥夺别人的本命技能,比剥夺别人的普通技能要难上许多。”
沈思问:“普通技能怎么剥夺,本命技能又怎么剥夺?”
杨柳青犹豫一下:“只要别人答应把技能给你,你就能得到别人的普通技能。”
“可是别人,为什么要答应把技能给我?”
“这个答应可以是非自愿的,如果你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,问别人愿不愿意把技能给你,别人通常都会愿意。”
梁单问:“那,剥夺本命技能呢?”
沈思说:“我猜到了,是不是要让别人心甘情愿答应把技能给我?”
“不是,”杨柳青说,“答应把技能给你的人,对你的好感度必须超过20%。”
沈思问:“这很难吗?”
“很难,这基本上就杜绝武力值压制。”杨柳青说,“你可以把刀比在别人的脖子上,但是当你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瞬间,他对你的好感度一定会下降。好感度无法维持20%以上,你就只能得到普通技能。”
梁单明白过来:“所以她才利用那么多个分身,是为了分开刷我们的好感度。”
杨柳青点头:“她在钻系统的空子。她用本体威胁我们,可是我们对她的本体本来就没有好感度,所以也没有下降的空间。
“但我们对她的分身依然有好感度,她可以用分身的好感度当成本体的好感度,以此来剥夺我们的本命技能。”
“听起来好像有点绕,但这就是她的思维逻辑。”
沈思说:“但是她的本体和分身是一个人呀,这个好感度还能分开吗?”
“他的本体和分身虽然实际上是一个人,但是在我们眼里却是两个人,所以我们给她的好感度是分开的。
“假如,我们对本体的好感度为0%,而我们对分身的好感度20%,那么她就可以采用分身的20%好感度。”
梁单听了,心脏一阵阵往下沉。
她感觉头晕眼花,心脏沉到快要掉在地上。
原来,那个人抓走杨柳青和沈思,并不是为了杀掉她们。
原来剥夺技能,并不需要采取杀人的方式。
也就是说,那个人可能从始至终,都没想过要伤害她们的性命。
而她,却在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,剥夺了她的生命。
系统的那句提示又在她脑海中回响:
“在游戏中死亡,在现实世界中也会死亡。”
梁单的大脑在疯狂尖叫,说出话的语气却很平静,她打量着四周的天色:“天快黑了,我们先睡觉吧。”
沈思看看鲜红的晚霞:“现在好像太阳刚刚落山,离天黑还远着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梁单已经用力把自己栽倒在地,沉沉闭上了眼睛。
女人的脸,那个陌生女人的脸,一下下浮现在她眼前,看起来格外清晰明亮。
梁单晕晕乎乎想:我这个行为,在法律上,好像叫做假想防卫。
沈思问:“你这就要睡觉了呀?”
杨柳青“嘘”一声:“她想睡就让他睡吧,我们也睡。”
杨柳青关上寺庙的门,轻轻躺在梁单身边:“晚安。”
*
薄薄的一层寺庙门被风吹破了几个窟窿,早上,一阵阳光顺着窟窿照进来。
梁单坐起来,眼睛盯着中间的窟窿看。
太阳照常升起,一切都那么平静。
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,以至于梁单站起来的时候,觉得整个人头晕眼花。
杨柳青和沈思都不在,大概又出去打猎了。
梁单往外走,寺庙外面的尸体和血迹都已经消失不见,两座雕像站在原处,梁单走近那个被自己刺穿的雕像,见破碎的地方已经被泥巴重新补好。
她慢悠悠往村里走,在路上时看见到路边的那片苞米地,突然萌生一个想法。
梁单大喊一声:“杨柳青,沈思!”
“怎么啦?怎么啦?”
沈思从苞米地最边上的位置钻出来,右手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锄头脑袋,左手里攥着一大把绿色的植物。
梁单明知故问:“你们两个又在打猎?”
“对啊,”沈思把一大把绿色的植物塞进梁单手里,梁单手忙脚乱接过来,“杨柳青说房子那边有一大堆苦荬菜,她去采了。”
沈思凑近梁单:“你叫我们干吗呀?”
梁单随手抓一把野菜塞进嘴里,尝到新鲜的土味。
沈思连忙把剩下的野菜抢回来:“我让你帮我拿,没让你吃啊!不是不给你吃,所以这个都还没洗呢!”
梁单笑:“这里的土还挺好吃的,你也尝尝。”
沈思赶紧摇头:“不用了,我暂时还没有这个爱好。”
拐弯处探出一颗脑袋,杨柳青突然出现:“你们谁叫我?”
梁单说:“我叫你。”
杨柳青扭头往村外走:“就算是有天大的事,也得先把菜洗了,把饭吃了。”
沈思赶紧拉着梁单跟上杨柳青,梁单站在她们身后,看她们蹲在河水边上洗菜。
沈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洗着洗着笑起来。
杨柳青头也不抬:“你突然发什么癫?饿疯了?”
沈思说:“我想起小时候看的那些电视剧,那些女人,就会把一大堆衣服带到河边,拿一个大棒子一直打打打。”
杨柳青问:“好笑吗?”
沈思说:“这个行为本身不好笑,我想到的是小时候的我。”
梁单有点好奇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小时候我看那些电视剧的时候总是说,谁要是敢让我洗那么多衣服,我就把那个大棒子砸在谁的头上。”
杨柳青听了也笑:“这个确实蛮好笑的。”
沈思把洗好的菜递给梁单,问:“你们说,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?我们天天在这里吃野菜,怎么没饿晕过去?”
梁单说:“现实世界也有很多天天吃菜,但是没被饿晕过去的人。饿晕过去,好像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”
沈思“咩”一声,在河水里照镜子:“你看见了吗,我们两个的羊角已经没了。”
梁单点头:“昨天那些村民死了之后,我们的羊角就不见了。”